已经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了，在同样崩溃的边缘。
他连抓住她手腕的力道，都在隐忍克制，手背暴起了根根青筋。
池早呼吸一紧，看了严飞一眼，示意他先把林染带走。
严飞也感觉得到自家爷这情绪不对。
也赶紧让人拉走林染。
但林染还在发疯，对着肖郁大喊：“一切全都是你的错！肖郁，你既然认错人了，为什么就不一直认错下去？将错就错不好吗？永远不要知道池早的存在，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哈哈哈！池早，你也别得意。我没有输，真正输的人不是我！”
“闭嘴吧你！”
严飞实在是受不了了。
直接一个手刀重重落在林染的后颈，将她彻底打晕。
晕过去的林染很快就被保镖们拖走了。
包括孙志良几人，也被清理出了仓库。
诺大的仓库只剩下肖郁和池早。
“肖郁……”
池早捧起他的脸，“你在想什么？把林染那些疯话当真了？那只是她做的一个梦。”
肖郁看着她，嗓音低哑：“那如果梦……是真的呢？池早，就像她说的那样，就是因为我认错救命恩人，帮林染找到了你，让她有机会害死你……我这样的行为，和递给她一把刀子去杀你，有区别吗？”
有区别吗？
就算无意。
就算不是他亲手。
最后也间接导致了池早的死亡。
曾经那个让他不敢再回忆半分的梦境，无数破碎的画面，拼凑起来一个近完整而真实的一切。
每一次回忆，都像是在拿一把尖刀在挖他心口的肉，他不敢直面，才会导致旧疾复发，整夜头疼不敢入睡，就是怕再看到那些画面。
他不敢回忆，潜意识选择逃避，想要抓住眼前的池早，以为这样就可以将那些画面当作真正的一场梦。
现在的肖郁，甚至到了不敢再直视她的地步。
视线落在她身后冰冷的手术床上，声线颤抖：“林染说的，不全然都是错的……”
“那你想怎样？”
池早深呼吸一口气，死死地盯着他，冷冷道：“相信她的话，把梦境当作现实。当我现在这个大活人是死的？还是决定因为林染说的那些话，选择放开我的手？”
她松开了握着肖郁的手，缓缓后退了一步，“如果这就是你听完她的话之后做出的选择。那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前世发生的一切，不假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她也恨过他。
也想过，如果肖郁没有把自己的资料给林家，林染就不会找上门来，和她做交易。
那么前世的一切都有可能不会发生。
这么看来，肖郁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。
把她的资料给林染，就等于给林染递了一把刀子，让林染对她痛下杀手。
可真的是这样吗？
肖郁是把她在资料给了林家没错。
可最后，却是她自己因为母亲谢云枝的病，甘愿和林家做交易。
她给林染血。
林家给谢云枝出医药费治病。
这是一场交易。
不是肖郁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去逼她和林家达成交易的。
是她走投无路，天真轻信了林家这门亲戚，答应了这个交易。
再后来。
变成鬼魂跟在肖郁身边的那十年里，她渐渐放下了这些执念和恨。
因为她问自己，如果她是肖郁，找到像林染一样的救命恩人，会不会和肖郁做出一样的选择？
如果她的救命恩人需要换肾，她帮救命恩人找到一个健康人肾源，健康人因为需要钱，心甘情愿把其中一个肾卖给救命恩人。可最后救命恩人因为贪心和恶毒，摘走健康人的两个肾，导致健康人死了。
这算不算是她的责任？
结果就是，不帮救命恩人找这个健康人肾源，救命恩人会死。找了，健康人又会死。
这件事，做与不做，都是错。
非要追根溯源。
那就是肖郁应该死在救命恩人出现救他之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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